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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南之行

(一)



     七号早晨六点半,肖总便来电话说:车已到楼下。我慌忙爬起来,胡乱装上准备好了的东西,提着箱子就冲下楼。简单的吃了些早点。一路飞车,到达天河机场时还不到九点。

     由于从未坐过飞机(偶有严重的恐高症),所以一看到那雄伟的航站楼和宽广的停机坪时就开始发虚了!肖总抿笑着拍拍我的肩:“没事的,我送你过安检”。我恍惚地跟在她后面,像一个从未见过世面的孩子!在海航窗口领了登机票(机票是海口这边定的),然后我们径直走向安检通道,肖总与我握手道别。一瞬间,我竟有种说不清的依依不舍起来,似乎过了安检,许多人和气息都将天各一方。

   
     一本正经的坐在候机厅里,看窗外机起机落。想象着那些就要融入或者离开这个城市的人!更或许,原本就是一个生命与旅途的过客,他们的心境,会不会也有如我一样的零落与孤单!


     某年某月,有个即将登机的朋友给我发来短信说:“在这个陌生到的城市,我没能见到一个朋友!但我闻到了一些熟悉的气息!知足了。。。。。。”。想他当初的心境,应该是除了孤单之外,更有一层深深的失落吧!见到短信的那一刻,我的眼睛润润的!

     
      我的座号本来在窗边,可有位女士毫不客气的就抢先落座了。也罢,反正我恐高,让她算了!11时10分,飞机准时滑入跑道,然后毫无思想准备的陡然加速;风驰电掣间,一股巨大的离心力突然晕的我找不到北!刚一回过神来,就见窗外已是云飘雾渺了!朝下一看,田野村落已如棋盘格子一般。直到飞机爬升到云层之上,悬着的心才逐渐平静下来。


      两小时之后,飞机飞越琼州海峡并开始逐渐降低高度。这时,我又一次明显的感觉到那种失重的眩晕!看着硕大的机翼时高时低,我知道它正在调整航向。紧跟着又一阵俯冲,大地便扑面而来!“蓬”的一声大震,这翱翔蓝天的铁鸟也终于脚踏实地了。

  (二)
   还未下机,李G便打来电话说:车已在航站楼出口处等我。随同来接的还有一位叫“宰哥”的海口人。五十来岁,一身花衣;蓄着后梳的“大奔头”。从他的气质与言行上,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些叱诧江湖的镜头。

   从美兰机场到海口市区大约二十分钟的路程。李G问我:困了没?要不先去宾馆住下。我说:不用了,直接去经理部吧。穿行在这陌生的城市,海的气息如椰树一般林立而茂盛。双向六车道的公路平整宽阔,川流不息的车流里,我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了这个特区省城的繁华。道路两旁楼群矗立,在建的铁路高架桥顺着西海岸线往滨海大道方向延伸;而不时入目的茶楼酒店与闲散的行人,又从某种角度给人暗示出些许脱轨的浮华。

   我局的海南经理部位于新港码头向西的老城。进入他们四楼的会议室时,经理部的领导们正聚在一起开电话会。我们一一握手。经理和书记都是认识的,其中那个书记早在前些年去山东时就熟悉了。他调侃道:想不到又和你老人家聚到一起了(其实他比偶大很多)。看着他那花儿一般的灿烂和稀稀落落的头发,我也忍不住打趣道:大哥,这该不会叫臭味相投吧。简单的寒暄之后,我们草拟了一些进驻油气田的基本事项。然后马不停蹄,驾车径往福山花场而去。

   花场油气田位于福山与海口之间。福山是海南有名的咖啡种植基地,除此之外,香蕉与橡胶也相当普遍,几乎成了当地人种植与收入的主题。沿西线高速南行四十公里左右,再穿过一橡胶林场;我局的30906钻井队便勃勃生机地从林中刺了出来。这是一支年轻的井队,两年前从江汉转战到海口;椰雨海风中,他们以石油人特有的吃苦耐劳精神,出色的完成了南方公司赋予的多项任务。

    从井场出来时正下过一场雨。他们说从七月份开始海口便进入雨季,几乎每天一场。虽然势大,但来的快去的也快。雨后的道路湿滑而不塌陷,车行在这片红土地之上;空气清新,草香隐约!一眼望不尽的绿里,许多避世的景致与憧憬便纷至沓来。

    然而,现实社会却让人找不到避世的入口。红尘滚滚,落落浮生!所有的伤痛都在心里。爆发是懦弱,不爆发是凄苦。在这个世上,你是谁的谁,谁是谁的谁;一切的一切,都与仁义和感情有关,而又都骨子里与之无关。就像我匆匆来到海口,旅途之外,一身雨水。发梢上晶亮的记忆,也就是这醒世的雨啊!从头皮到心扉,回荡着绝世的哭泣!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 
            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三
    回到海口时,已是晚上六点多。 李G径直开车带我们去板桥路一家饭店吃饭。板桥路位于海口城东,与文明东路交错。据说这里是海口最繁华的宵夜地段。W经理点了小黄牛肉和大虾。黄牛肉类似自助火锅的吃法,一片一块地切开来堆在盘子里,愿吃就下。而一盘大虾就横在我的面前,他们都说吃腻了。NND,这帮家伙,怪不得能养膘。

   酒足饭饱,宰哥提出让我去他家住。他家就在板桥路海鲜市场斜对面。据李G席间说,宰哥是打过越战的老兵,九十年代初时曾身价数百万。光宝马就有两辆。但后来投资没落了,如今只剩下房产一具空壳。即便如此,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。果然,车在一幢白瓷飞檐的楼前停了下来。正面一道大铁门,铁门上方若鬼子的碉堡一样盖了一过廊。院子三面楼房相连,每面各有两组楼梯拾级而上。而院中并排种了三棵大树,树树冠盖绵密,枝繁叶茂。偌大的一院子,只是他一家的!偶的个娘,这是什么气派啊!

    宰哥膝下一女,在外读书。而我就被安排在正对大门的那套他女儿的房里。海口的夏夜海风习习,不算凉也不算热。在这陌生得与自己格格不入的环境里,我一时手脚无措。拉开厚重的窗帘,极目星空;恍惚间,我看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差距。

    次日无事。李G打来电话说:报道组安排过几日再去井队。快十点时,宰哥才敲门问:饿了没?。我哭笑不得,也不看看几点,肚子早闹革命了。却假惺惺笑道:没呢没呢,昨晚吃得好饱。宰哥哈哈一笑:走,喝茶去,李G在那边等了。

    喝茶是海口人每天的必修课。一日三餐,顿顿不离。说是喝茶,其实茶是次要的。不管人多人少,往茶楼或里或外一坐,服务生立马拎过来一壶茶。(很多茶楼的桌子都摆到了沿街人行道的树下)。然后随意要几笼蒸鸭掌或鸡爪或牛羊肉等,二郎腿一翘;一边喝茶一边啃。仿佛光阴就在那壶泡不尽的茶里,慢慢悠悠的,不急不躁。很多时候我就想,这茶该是海口人的生活吧!要不他们怎么会品得那么认真!品得那么悠闲!品得如烟一般意味悠长!

   一顿茶从早喝到晚,更从心里喝到了嘴外。什么天南海北的都吹侃了,可他们还意犹未尽。直到那时,我才相信,原来牛真的可以吹死的。


    一连两天,早中餐都是那样在茶楼中度过。而晚饭是在宰哥家吃的。每顿除了烤乳猪和海虾之外,就是李G买来的什么鸡啊鸭的了。酒是宰哥自己泡的,满满一坛。里面多为海星海马海参等的一些海货。喝起来感觉清淡而略腥涩,实在提不起兴趣。而更不能适应的是米饭,他们把海鱼放在米饭锅里,象煮粥一般熬上老半天;既不像干饭又不像稀粥。害得我只好推说菜都吃饱了。

    第四天终于等到了去另一个井场的消息。那个井队是新搬迁去的,在海南临高县。沿西线高速飞驰两个小时左右,就到达了那个叫多文的小镇。说是镇,其实就一条简陋的街道。陈旧的房屋与尘土飞扬的土路,实在令人难以把它与特区联系起来。沿镇中心一条叉路向东,就可以看见约两三公里之外的一座小山头上,矗立了两个直径约十米的球形雷达了。据说这里是南海舰队的一个海军航空兵雷达站,上世纪在与越南的一次战斗中,很多飞机就是由这里导航的。

    我们的井队就在离这个山头不远的一片橡胶林里。当我们急匆匆地赶到时,却见井架与设备都还在安装之中。Z队长马上让人给我们腾了接待室。但由于食堂尚未就位,于是我们决定先去镇上住下。

    从井场到镇上的路本就狭窄坎坷,加之又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,顿时泥泞湿滑不堪。就在我们的车避让井队的重型机械时,一不小心就滑到了路边的杂草丛里。宰哥跳下车就打起了手势做指挥。宰哥本身口吃,酒后与激动处,往往憋红了脸脖子上青筋暴起的半天蹦不出一个字。就见他高举了手,边挥边道:“倒,倒,倒。。。。。。”。只听“嘭”的一声底盘挂地的闷响,我们的车后轮滑进了草丛旁的流水沟里。直到这时,宰哥的“倒。。。倒不得了”才喊出口。

     我们住的那家宾馆还算干净,前眺雷达山,后望香蕉林,海南乡间的山丘地貌尽收眼底。中午吃的是正宗有名的临高烤乳猪和烧鸡仔。两瓶白酒下肚,晕乎处,没出息的就觉神清气爽了。于是一行漫步上街,毕竟,逛逛这边陲小镇更能切身了解到他们的民风民俗。

     这里是黎族集聚地。日常劳作中,几乎看不到男人的身影。即便街道两旁那些骑三轮摩托拉客的,也大多是女性。她们骨子里的思想,就是男人应该泡茶楼打纸牌,做生意赚大钱。而一应家务农活都是她们理所当然的。怪不得海南的女子都那么瘦,原来是自己勒紧的。看着那些茶楼里谈笑风生的男人们,我这次是真的羡慕到了极点。

     就在我们走到集贸市场入口时,就听见一阵打骂声不绝传来。挤近围观的人群一看,只见一位衣着并不光鲜的中年男子,正摁倒一位全身赤裸的女子边打边骂。那女子长发凌乱,仰躺在地上手脚乱挥。许是打过瘾了,那男子起身呸了一口扬长而去。看着那女子骂骂咧咧却毫不在意的站起身,围观者都直勾勾的吃吃而笑。听说这女子是被人冒充大款从内地骗来的,气急之下疯了,从此流落街头。

     看着她姣好的身材赤裸地走过,看着她赤着脚不知疼痛地踩过那些石子砖头;突然间,我对这片很多人憧憬的土地彻心彻骨的鄙视起来。天空还是那片天空,只是在这季多雨的土地上,良知与人性被刷洗得还有多少?三天后离开多文时,我的心仍旧刻骨的凉着。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五

     回到海口的当晚,我给荷去了电话.荷在某市电台做播音.来海口之前我给她去了信息的,但荷出奇的平静.与荷相识三年多了,虽然我们远隔千里,但三年多来一直电话朝夕与共.每次都是她打过来,少则十数分钟,多则好几个小时.很多个夜静人深的晚上,她就那么让电话通着,彼此可以不说一句话,直到确认我睡着后她才挂机.
      
       三年里她两次飞来看我.第一次来的那天正好是我生日.下午三点多时她来电话,要我猜她在哪里。我说,在广州吗?去你哥那里了吧?她说;我在宾馆,才到的武汉.我一惊,这种意外使我顿时慌了手脚!呆了半响,她可能意识到了什么,笑了笑说;知道你忙,没时间就不用来看我了。
   
     后来她孤零零的在汉呆了两天,直到收到她登机前的短信,我都没有去见上一面.但那条短信,揪心地让我疼了许久!回去后她第一时间给我打来电话,我流着泪说;猪,你真傻。。。。。。。
   
     第二次来汉她是提前告诉我了的.我们约好去青海湖,顺便去她家.但就在她来的前一天晚上,单位告之我有急事,假期取消了.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几乎要疯了,但又不敢也不忍告诉她.那天早晨天下着雨,我打着伞一眼就认出了出站楼的她.无数次在视频里嬉闹惯了,但真正一见面还是不由得有些拘泥.她纤瘦得如同中学生的胳膊与腿,配上那幅略显高挑的身材,真让人担心一阵风都能把她吹跑.她大方地挽了我的胳膊,在细雨迷蒙略带凉意的武昌,我们撑着同一把伞,撑着两颗扑腾腾的心边走边聊.

       事先我们说好的,等会合后再坐火车去兰州.但她说不用急,要不在汉住一晚再走.看着她那欣喜的笑和楚楚惹怜的样子,我一阵心酸,终究没能把实情说出来.我说;还是今天走吧!背着她我买了一张去兰州的卧铺票.她却毫不知情地雀跃着拉我逛商场,又买了一些鸭脖子和零食.中午吃饭时,看着她香喷喷的吃了好多,我又是一阵难过.其实她平常吃的都挺少的.望着她那孩子般的天真样,我心酸的想:猪,下一顿的午餐,你还会吃得这么开心吗?
   
       临上火车时,我终于把实情说了出来,荷一下子呆在那里,两行泪珠夺眶而出.看着她无声地耸动着双肩,那一刻,我心如刀绞.我想抱抱她,可终究没敢......目送她纤弱的身影一直走到入口,又见她转身楚楚可怜地向我挥了挥手,直到那时,我才放纵泪水泉一般地涌了出来.那次回去后,她病了近一星期.但她说,总算见到了,不后悔.然而,我一再的不成行,让她的家人终于按耐不住的怀疑我的诚心了,建议她终止.也就是从那以后直至我去海口前,都正合了时间与距离的渐行渐远.

      。。。。。。。
   
    电话里她说正好有假期,要么来海南要么去四川.我说来海南也可,但须等十天左右我才有时间.她说那算了,她的假期不等人.其实去四川是她家人建议的,我知道意味着什么!放下电话的那一刻,我清楚的知道,很多东西也就此放下了.海口的夜灯红酒绿,我独自从文明东路走到秀英港码头.望着海面上点点浮光与逐涌的潮汐,我感觉着一种自心中浸出的凉.有些东西是潜藏着的,就像这城市缤纷夜幕下的伤.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六

     快十一点时,李G与宰哥相继打来电话;宰哥神叨叨地问;你小子去哪潇洒了?。我KAO,怎么都这思想?好像每个男人夜出都会去打野似的!更何况在这陌生的城市,我即便摸的到门也弄不懂坎啊!我说;在秀英港新港码头约鱼呢。一听说鱼,猫字都沾了腥气!宰哥说让我等着,他们马上过来.

    新港码头左近滨海大道钟楼,右临海口世纪大桥.而我,确实走进了这两者之间的一处零乱之地.说它零乱,是因这处紧临海湾,十数间简陋陈旧的砖瓦房横陈在瓦砾碎土之间,僻静而低微,该是渔民的驻地了。而我,只为看海,进出的人与我无关,风花雪月与我无关。大约半小时左右,李G来电话问我的具体位置.直到那时,我才知这里叫海甸岛。李G就在这个岛上买了房子.他是从我们江汉过来的,几年时间就在这人物出没的地方扎稳了根基!想想都让人流口水了.随同来的还有一位年青人,平头方脸,年纪与我差不多.经介绍,这小L是才招来不久的,湖南常德人.住海口陆军步兵师他姐那里

     直到此时,我才明白了李G招他们的意图.的确,在外诸多事情身不由己,如果没有当地人与部门的沟通,光地理就够你受了,更不说民风民情.车直接开进了某海景花园里的地下停车场.出口处即是李G所买家的楼房.乘电梯惶惶而上,开门处客厅堂皇耀目,偌大的空间装璜考究;古色古香的家居里不时透出淡雅的书香墨意.真不愧文人啊!只是这前吞海气后遗海腥的曲拆里,真正的海货,我们滤下了多少?更不清楚的是,李G为何放着这么浓烈的景色书香不住,偏去报道组那大俗小雅的地方呆哟!或许,这就是我吃不透的雅俗共赏吧!

    两杯茶后,我隐约体会出了一些难堪.正好小L说去霄夜,于是我们直奔板桥路而去.就在我们进岭下路口对面那家KTV时,我突然接到X姐的电话,她说随团到三亚旅游,第二天晚上八点左右的飞机到,望我去接她.从海口到三亚横穿整个海南岛,即便全程走东线高速也要三个多小时.我没时间也不想去.李G邪邪说;没事,经理部问下来我就说你去琼海看房子.琼海离海口不太远,那是沿东线到三亚的必经之地.

    次日午后,宰哥抢先驾车.经琼海路博鳌,一路嬉闹调笑,我装睡.直至快到三亚的香水湾时,我才借名小解搭了腔.香水湾一湾白墙红檐的别墅,座座呈环形的掩映在椰树之间.洁白的沙滩蔚蓝的海.海风习习,日华光亮.恰正前方一笋似的山耸立海面,即便日晒似烈,也觉清凉逸人了.怪不得香水湾在广告宣传上能与亚龙湾媲美了.我们在三亚湾斜对凤凰岛的一家海景花园定了房.下楼走几步就是三亚有名的椰润超市了.而大海只隔一路,喝着三元一个的鲜椰果汁,真个有“面朝大海,春嗳花开”的喜悦!七点过半,我们才驾车往凤凰机场而去。
若想折荷,得参考折杏经验
若想折荷,得参考折杏经验
青青子衿 发表于 2010-1-8 12:48
哈哈。当年月下采荷客,此刻坛中折杏人 。还要学 ?哈哈~~~
哈哈。当年月下采荷客,此刻坛中折杏人 。还要学 ?哈哈~~~
秋窗拓影 发表于 2010-1-8 18:12
原来是老手!失敬失敬。。。。不过菜园折杏须经老头子备案批准
原来是老手!失敬失敬。。。。不过菜园折杏须经老头子备案批准
青青子衿 发表于 2010-1-8 18:15
哈哈。 笑死我了~~~
咳咳 咋就那么忙涅~~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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