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五
幽暗的山洞里，披头散发，衣裳烂缕的夫差焦躁地来回踱步。
昏暗的灯火在他疲倦而苍老的脸上忽明忽暗。
谁也不敢近前，谁也不敢说话。包括我。
他的脾气越来越暴躁，动不动就杀人。
自从吴国三年前在笠泽江之战中溃败之后，就再也挽不回失败的局面。
先是被困姑苏城，后是被困姑苏山，现在，又被越军逼到余杭山这个阴暗窄小的山洞里。
在被困无粮的日子里，他吃过生稻谷，喝过路边水渠里的污水。
昔日君临天下，傲慢自负的形象早已荡然无存。
“什么？置孤到甬东？当百家之君？”
请和使回来了，带回来一个谁也没有预料到的结果。
夫差怒目圆睁，拔出佩剑。
当他环顾四周，看见身边仅剩的一二十名卫士时，突然仰天大笑。
笑声孤傲怨愤，让人不敢、不忍倾听。
“灭吴者，非越，实寡人也。想我征战一生，所向披靡，若非赐死伍子胥，南蛮子安能如此辱我？”
在临死的最后一刻，他想起了他的肱股诤臣伍子胥，那个被他认为不解风情的男人。
但是，这又有什么用？
他终被越国所灭。
尽管他不愿承认这个事实，也难以想象会发生这样的事实。
他至死都没有明白，灭吴者，非越，亦非他赐死伍子胥，而是像影子追随着他的无法驱逐的欲望。
他一生都活在欲望之中。欲望像愤怒的小兽在他体内旋转、撞击、奔突、寻找着满足，并衍生出狂妄、自负、嗜血和固执。
所以他找不到本真的生活。
更不知道治国的真谛就是让庶民安居乐业。
当他挥剑自刎离开这个欲望流转的世界时，一定心存不甘。 |
发表于 2010-10-13 08:2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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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0-10-20 10:2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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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1-1-14 08:1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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